烽裕

已飞升,勿打扰

信仰

他叫唐山海,唐朝的唐,山海关的山海。

      

  悲伤的一夜慢慢醒来,天亮之后,唐山海就要被行刑了。行动处一行人将他带到了小树林里,找了一块空地,几个行动处队员便拿起铁锹在那里挖土。他看着埋葬自己的坟墓一点儿一点儿被挖开,为了理想和革命,此时的他感到死得其所。


  孤立的背影,多了些许忧伤

  

  看看唐山海,他的头发一丝不乱,衣服整齐有型,像平日一样英俊潇洒。忽略掉脸上的伤疤和手上戴着的手铐,迎接他的仿佛并不是牺牲,明明就是一个将要赴宴的公子。

  "处座坑挖好了。"上海深秋早晨的土有些硬,扁头等人半个小时才将坑挖好。

  "九点一刻了,苏三省还没来。"陈深带了一副墨镜,眼前的世界是棕褐色的,似乎这样就看不见所发生的残酷一切。

  "不等了,你来吧!"陈深看了下唐山海,他直直地看着那个将埋葬他的坑,挺直腰杆,没有丝豪胆怯。他向唐山海走去,将唐山海的手托了起来,也许是觉得他已经逃不了了,拿起钥匙,打开了他那碍眼的手铐。

  "教仁先生的墓也是在这片树林里,能和宪政之父葬在同一块地方,我这辈子值了。"苏三省说巧不巧的走了过来,看了唐山海一眼,又转头看向了那个深坑。

  "苏所长,你迟到了。"

  "哦,不好意思,我好像错过了亲自挖坑,不过没关系,挖坑这种事情,我想毕处长,你干的很漂亮。"

  唐山海最后一次深情地拥抱了陈深,原本格格不入的两人此时却成为了最要好的兄弟,只可惜…这两兄弟很快就要阴阳相隔了。

  "替我照顾好她,谢了,兄弟。"唐山海在陈深耳边低语,转头又朝苏三省走去,张开双手,苏三省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。

  "怕什么?"

  "我和你有什么交情?唐山海,你是不是想杀我?你看见了吗?那个坑就是为你准备的。"苏三省还伸出手来指了指。苏三省很得意,唐山海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了。

  "那我该说谢谢吧!"唐山海一点也不畏惧,他很坦然。

  "那倒不用,只是想让你看看,到最后谁才是赢家。"

  "输赢不在一时,苏三省,你现在看起来很丑陋。"

  "苏三省,虽然我现在杀不了你,但你会有报应的。"

  "什么是报应,死吗?我也知道会有报应,但在报应来之前,先送你走。"

  唐山海伸手将苏三省的领带往上一拉,像是在说,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。

  "那我可以在那边等你。"

  唐山海又跟毕忠良握了手,算是好心地说了一句。

  "他今天可以杀我,明天也可以杀你。"唐山海提醒毕忠良要提防苏三省。

  说完这句话,他便向那个将埋葬他的深坑走去,他看了看挖坑的两个人,阿乐和阿迪,也不知是愧疚,还是什么,低下了头。

  "时间差不多了,送唐队长!"唐山海挺了挺胸,坦然地跳入那个属于自己的“坑”中,土一层一层地将他掩埋,抬头望向天空,才发现蓝天原来这么美丽,可是他以后都看不见了…

  "今天埋的是我,其实埋的也是你们自己。你们在特工总部立的每一项功,都是在将来给自己挖的坑。"唐山海给昔日的同僚一句忠告。

  陈深看着唐山海,十分心痛。

  苏三省气得下令让人加快掩埋他的速度"快点!"

  唐山海闭上了眼睛,想到了当年自己初入黄埔军校,大门口的那副对联"升官发财请往他处,贪生畏死勿入斯门",我给他们唱首歌吧…

  "万里长城万里长,长城外面是故乡,四万万同胞心一样,新的长城万里长…"

  他坚信,自己的牺牲一定会换来美好的明天,包括最爱的碧城的明天。苏三省听到唐山海唱起了歌,一脑子怒火,他拿起铁锹,准备亲手活埋唐山海。

  徐碧城拿着报纸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,她的眼睛…很红,昨天晚上得知明天唐山海就要被处决,她就一直哭,想止也止不住。

  徐碧城泪流满面地走到天桥边,望着远方,默默地为唐山海送别,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与唐山海来行动处后的点点滴滴,今天,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就要离开了…

  

  "呼…呼”土已经埋到了唐山海的脖颈处了,他呼吸越来越困难,脸因为不能及时吸收氧气而涨的通红,唐山海埋在泥土下的躯体,不自觉地在反抗,在挣扎。血气上涌至头顶,紫唇发紫。

  "万…里…长城万里…长。"歌声越来越小了。苏三省不禁笑出了声,唐山海只是努力来唱。陈深不忍在看下去了,将头偏了过去,可歌声还是吸引他回眸。

  "唱啊!"苏三省俯下身子狰狞地看着唐山海。

  "万里…长…城…万…里长"简简单单这几个字,也让唐山海耗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  "我叫你唱!”苏三省被唐山海激怒了,一把夺过旁边手下的铁锹就朝唐山海的后脑勺砸去,一下,两下…直到那个歌声再也听不见了。苏三省似乎还不解气,扔下铁锹,掏出手枪,"砰砰砰,"苏三省将所有的子弹打了出去…

  就连毕忠良也偏过了头,不忍看下去,和陈深一起离开了。行动处的人确定唐山海已死亡后,匆匆往他头上填了几把土,也离开了。只剩下那一个小土堆,若不是泥土上红艳的鲜血,谁也想不到,曾经在这里埋葬过一个鲜红的生命。

  唐山海就这样牺牲了,他虽然没有成功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,但是他无愧于自己的职责和身份。

  -压抑着的场子,

       -悄然逝去。

    

  徐碧城站在桥上,望着桥下滚滚的江水。此时,悲伤与仇恨充满了她的整个世界。

“你就是我的组织,我的上级,我的监督员。"

  那片小树林子里埋葬的,不仅是人,还是坚定的,不可磨灭的信仰!

  

  徐碧城的红围巾被风吹了起来,慢慢飞向天空,最后落在了河里,水将围巾浸湿,更加鲜红,如血一般红艳,那是…他…在跟我告别吗?

  

28岁的唐山海,死在了黎明之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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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在网上看到这样一篇文章:

  在抗战年代,除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,还有许多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,他们隐姓埋名,忍辱负重。

  有些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,并证实了自己的清白,有的人却牺牲在黎明前,他们非但没有看到胜利,更是一辈子背负着骂名。

  

唐山海很年轻,他才28岁,正是而立之年,他原本可以做一名贵公子,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,呆在肮脏的血腥的牢房,赴向了牺牲。

  

用毕忠良的话问一句:

“你到底图什么?”

“图个问心无愧!”

是的,唯祖国与信仰不可辜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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